泉流冰下

[擎蜂]擎天柱所不知道的事

和 @奥蒂列特的赌约，互割腿肉以示友好，你插刀来我塞糖。

分别写了一篇刀一颗糖，刀戳这里。

本篇全是糖，我是一个善良的人类。有一点小小的威红，我下次可能真的去写威红了（暴言

一句话梗概：你知道，有的时候你就是毫无办法。

擎天柱所不知道的事。

“大黄蜂，”擎天柱严肃而认真地说，“你得学会保护你自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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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的起源得追溯到很早以前，一个被许多人津津乐道的背景：大黄蜂被擎天柱揍了一顿。这句话还有另外一种写法，即“擎天柱把大黄蜂揍了一顿”，区别在于前者的重点是大黄蜂挨打了，而后者则是擎天柱动手了。众所周知，擎天柱动手是常有的事，所以不怎么稀奇。

但是，老实说，大黄蜂挨揍也不是什么新鲜事，哪个年轻的战士没胸口碎玻璃过呢？所以这起事故的加害者和被害者一个都不能少，必须得是擎天柱加大黄蜂，听起来才有故事的意味。

那应该是个好日子，尽管飞船在宇宙里什么都看不出来。故事的主角之一，伟大领袖擎天柱，站在方舟号的舰桥主控室里，突发性地思考起一个问题：他有没有和大黄蜂道过歉？

这个问题本身也许对其他人来说不重要，以至于他顺口问起前来报告的十字线时，对方费力气想了一会：“呃，啊！你说这事。我们不在场，我是说，我们都不在场，在古巴还是哪儿。我清楚地记得探长射空了一排子弹，在水里，完全报废了！”他暴跳如雷，大有要去找战友秋后算账的意思，“我当时就该让他把那湖水吸干，把脏兮兮的锈水全部灌进他脑袋里……”

“放轻松。”擎天柱比个了惯用的手势，“我会提醒他注意的，我们大可用更和平的方式解决这件事。”

十字线坐下来，把背着的能量斧放到一边，“还有你刚才提到的，大黄蜂，叫他练点儿准头真是要了他的命了！”他粗声粗气地抱怨，声音逐渐低下去，像在自言自语，“没个正形，当家的时候也是。……三番五次，要不是运气好他早就没命了！”

擎天柱没太听清后半句话，不过大概能猜到十字线在念叨什么。他想好了怎么安慰老友，但没有来得及开口，十字线话锋一转：“我说，Prime，你真的打算把那小子当成继任者培养吗？”

“大黄蜂是个优秀的战士，”擎天柱选择一个折中的回答，“领导模块会选择合适的继承者。”领袖停顿了一下问：“他现在在哪儿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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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擎天柱并没能在十字线含糊不清的提示下找到大黄蜂，左舷室里只有探长在保养武器。

“嘿老大，”探长热情地打招呼，给他的宝贝巴雷特上油，“十字线刚去找你了吗？”

“是的，他刚向我抱怨你浪费子弹。”擎天柱在他面前坐下。

“我浪费子弹！”探长高声重复，“难道他有本事和那个威震天养的尖叫鬼战斗时一枪不落？”他像是想起什么，气得把枪一拍站起来，“红蜘蛛！我总有一天把这婊子的脑袋拧下来塞进他的火种舱，希望到时候威震天能替我往他排气管插几根高香。”

“放轻松，我的朋友，”擎天柱今天第二次重复这句话，“你知道我们能源紧缺，十字线这么做无可厚非……”

“我知道，我知道。”探长仍在用赛博坦语和人类语言交织着咒骂狂派的空军指挥官，“大黄蜂也这么跟我说过，他学你学得真滑稽。”

“他学我？”

“是啊，你不在的时间里他特别有代理领袖的自觉。”探长叼上一根新燃的雪茄，“但是他太小了，一个小不点儿。我是说，如果，领导模块能不能把他变大一号？”

擎天柱想了一会儿：“我不清楚，但是领袖优秀与否不与身材挂钩，曾经有一位使徒就是微型……”

“打住，我不想听历史课，我读书的时候赛博坦史一塌糊涂。”

“我也确实有事要问，”擎天柱说，“你看到大黄蜂了吗？”

“呃，bee？”探长迟疑了一下，他看上去想去拿另一把狙击枪，但是挥手打翻了润滑油的瓶子。玻璃瓶在桌上滚了几圈然后碎在脚下，润滑剂也弄得满地都是，还在不断往地上滴。“哦……该死！”他左右跳了两下，“我路过棋牌室的时候看见有人在里面，不确定是不是他。”

“棋牌室？”擎天柱疑惑地调出地图，“我从来不知道方舟上还有这种地方。”

探长努力地弯下腰去收拾，沾了满手的润滑剂：“在地图上显示的是储藏室——这可是老千设计的飞船。”

“大黄蜂……”擎天柱慢慢地说，“学会赌博了？”

“你不能把普通的牌术切磋也当成赌博，在人类的规则里押钱才叫赌博。”探长义正言辞地反驳，然后大笑起来，“就算他真的会，你也别这副口气……你是他老爸吗？”

“从监护人的角度，”领袖回答，“职责相同。”

探长不笑了，他觉得小朋友真可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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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进入储藏——棋牌室前听到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，随后他打开门，看见漂移一个人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。

“Sensei.”漂移的语气听上去毕恭毕敬，“你找我吗？”

“不，没有特别的事——探长已经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了。”他的话让武士放松了不少，挪动身体露出背后搭了五层的纸牌。“我把它当作修行的一种。”漂移介绍说。

擎天柱点头，他完全有理由，并且几乎马上就要信了，直到余光扫到牌桌上另一副扑克。他想起方舟号上新添了个法国口音的年轻人，崇尚自由，锐意进取，同时也有着冒失大意的坏毛病。

“我听说你和热破相处得不错，”领袖表示赞许，“这是好事。”

“噢，你说那个成天絮絮叨叨的愣头青，”漂移刻意加重最后三个字，“我必须得说，他真是个没品的家伙！”

“何以见得？”

“他欠我七个能量块了，其中一部分还是透支的他未来的塞星币。见鬼，我怎么会答应这种事，普神晓得他以后能不能付……”他不说话了，擎天柱在看着他。

“只是玩闹的话，”领袖谨慎地思考了一下措辞，“我不反对。”

他和武士道别，离开储藏——棋牌——随便什么都行吧——室，快走到拐角时听见身后乒呤哐啷的动静，还有法兰西口音的怒吼“你说谁是愣头青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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耐心地几乎逛了一遍飞船后，擎天柱终于在油吧里找到了大黄蜂。因为限制了娱乐场所的用地，这个油吧在千斤顶不情不愿的几次修改下设计得相当小。擎天柱没来过，基本没有，所以他走进去的时候不小心磕到脑袋，金属碰撞的响声引起了唯一的顾客的注意。大黄蜂坐在那里，面前放着一杯喝了3/4的高纯，他发出几声电子音以示欢迎。

擎天柱不知道他喝了多少，因此领袖坐下来，婉拒了副官递过来的酒杯，“我是想说，嗯……我很抱歉。”

“？”大黄蜂明显没有理解。

“关于我失去理智对你大打出手的事。”擎天柱提示道，“我应该给你一个正式的道歉，毕竟……”

副官挥了挥手，意思是不必继续说了，或者表示他不在意。

“毕竟我差点让你的火种永远熄灭。”领袖坚持把话说完，“我必须为自己的暴行负责，即使我知道你不会心存芥蒂。”

大黄蜂的发声器响了一会儿，电流声夹杂着人类的语言。他像是在调试什么东西，等电流声过去了才用机械声说话。

“我愿意为你献上生命。（I would lay down my life for you.）”

“我知道，但……”

“我愿意为你献上生命。”战士换了个声音。

见领袖似乎还不满意想说什么，副官来了劲，他从全宇宙能接收到的音频里截取段落，裁剪文字，再拼成语句，一遍又一遍向长官表他那近乎于情话的忠心。妻子呢喃的耳语，士兵有力的宣誓，童言无忌，生死离别。中文，英文，法语，昆塔莎语，甚至还有一些擎天柱听不懂的语种。它们长短不一，语调各异，但无一例外的甜蜜，忠诚，从大黄蜂，他的战士嘴里说出来显得真挚动人。它们比任何霸天虎的威胁或是武器碰撞的爆炸声来得温和平缓，但振聋发聩。领袖看着副官的光学镜，那双眼睛湛蓝、透彻，像人类世界初春化雪后的窗子，前所未有的明亮。

最后，他用回自己的本音和母语：“我愿意为你献上生命。”

擎天柱觉得有点头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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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每一个主人公喝醉酒然后在黎明醒来的故事一样，大黄蜂对于自己干过这么腻人（如果让准星漂移他们知道必定起鸡皮疙瘩）的事一无所知，当然也不明白擎天柱在说什么。领袖看上去不准备做过多的解释，他继续说：“那一天你应该向我开枪，你必须向我开枪，制服我，或者杀死我，在我插入你的火种舱之前。”

“No！”大黄蜂脱口而出，在做过某种确认后又坚定地又重复一遍，“No.”

“我不是威震天，我不要求你们对我有汽车人忠诚*。”擎天柱坐下来平视大黄蜂，他打算好好谈谈。

“但是，”大黄蜂困扰地转了转光学镜，“但是……我发过誓。我向普莱姆斯神宣布效忠于博派，效忠于你。”

“我不能代表整个博派，”擎天柱温和地说，“我总有一天会回归火种源，由新的领袖接替我，但汽车人是不死的。”

副官垂下头去，或许是在思考，又或许是在为了这个既定命运感到难过。正当擎天柱觉得对方有所松动准备进行下一步时，大黄蜂抬起头盯着他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刻，只要你还活着，我就绝不这么做。”

擎天柱叹了口气，心想，凯德说得对，有的时候你就是毫无办法。

“好吧，”领袖宣布，“按照你的逻辑，你的生命属于我，对吗？”

“是的。”副官附议。